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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能出現在<藍色蜘蛛網>之類狗血劇的社會寫實事件腳本;三個相貌平凡, 名聲不響的主要演員;與九十分鐘的老派黑白影像運鏡...
但戴立忍導演這平鋪直敘不帶任何說教味的作品, <不能沒有你>, 所帶來的撼動情緒與反思重量卻是 排 山 倒 海 。
<不能沒有你>敘述著無照潛水夫武雄與七歲女兒妹啊在高雄港邊廢棄倉庫裡的平靜相依生活。但即使物質環境極度匱乏,父女間的親情卻是緊密溫暖的。 直至接到屆齡的妹啊之入學通知後,沒有法定監護權的武雄才發現到要替妹啊報戶口是有多麼困難...才發現到他這血緣父親的天賦關係在"依法行政"的程序下是有多麼微不足道...也才發現到無助的父女倆正在戶政事務所-立法院-警政暑-社會局-立法院-警政暑-監獄-社會局的南北奔波互踢皮球過程中面臨被拆散的困境...
難用文字言語概括具體賞後心得,畢竟影片牽引的情緒多重複雜。像看到處於社會底層的單純武雄對抗體制時,一方面會激爆對當下救災無能嘴砲萬能的冷血九流馬戲團之"社會不公平啦"的鏗鏘控訴與憤怒,另一方面卻也會對自己養尊處優的中產階級生活感到難為情,甚至羞愧。
但也許是那簡潔黑白影片中不斷累積的各式真摯臉譜才讓觀後的後勁情緒不斷綿延,讓畫面在腦海中難以窮盡吧!
像是武雄在甲板上準備後仰下水時對妹啊的微笑,是那麼溫暖滿足的父親微笑...
像是以為戶口事件已經一切處理妥當的武雄載著妹啊回高雄途中,經過沿海電力風車時,如釋重負的迎風放鬆表情...
像是武雄聽到自恃依法行政的公務晚娘說案子已經轉交社會局, 找誰來都沒用時的訝異, 不解, 與憤怒...“我哪有什麼問題..我和孩子在一起有什麼問題...這什麼法律啊...不然拿我的血去驗啦..."
像是再次上台北的武雄卑微地問傲慢警察 "委員回來沒? 我高雄上來的, 拜託幫我問一下", 以及汗流浹背的他牽著妹啊在警政暑門口前的反覆徘徊,是那樣顯現底層百姓的渺小與無助...
像是在博愛特區被誤會為恐怖份子的武雄在被釋放之後, 呆呆地看著那已被刺破割爛的水果禮盒...也許對市井小民是天價的禮盒...
像是那經典的武雄攀附天橋上吶喊, “社會不公平啦"... 甚至出獄後的武雄被潑水車濺溼雙腳的長鏡頭畫面... 一舉再度道盡社會不公....
像是武雄不斷在高雄各國小前, 試圖隨機捕捉看見妹啊任何機會的身影.... 不斷地偷偷望著聽著,阿財哥幫他向社會局人員打聽妹啊消息的對話... 是不放棄再次相逢的期待...
像是終於從社工人員中聽到妹啊在被強迫分開後,已經兩年不講話的狀況時, 武雄痛哭的講著: “妹啊是比較靜啦"... 那是父親心疼女兒的眼淚....
像妹啊最後在岸邊等武雄慢慢靠近時,那兩人無聲的相視對望.... 是那樣沈靜卻又充滿力量的宣告: 嘸你我會死...
啊~ 突然之間不吐不快地對影片裡我最喜歡的部份迅速書寫下來...
也許這就是我對於自己今年看過最好看電影的反應吧!